他指腹似乎還殘余著對方上溫熱的氣。
司懷訕訕地背過手,他不是故意的。
第一次見鬼,不知道能看不能。
青皮小鬼了頭,后腦勺有種被灼燒的痛。
意識到司懷是個危險極強的存在,他睜大眼睛,后退幾步,轉眼間便消失不見。
司懷惋惜地看著空的林蔭道,一扭頭對,上了陸修之琥珀的眸子。
陸修之靜靜地看著他,神淡淡的,沒什麼表。
司懷想了想,雙手合十:“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”
陸修之:“……”
“叔叔說過我的事麼?”
“說過吧。”
司懷心不在焉地點點頭,滿腦子都是青皮小鬼的事。
今天有什麼特別的麼?
那小鬼頭居然直接出現在他面前……
“你在白蛇寺修行什麼的。”
陸修之:“……原因,以前暫居白龍寺。”
“哦。”
司懷點點頭,又猛地抬頭。
不對,有特別的東西。
這大和尚的氣,特別濃。
司懷側了側,左手手臂離陸修之近了幾分。
濃郁的氣漸漸覆過來,冰冰涼涼的,驅散了自而外的熱意。
他這下確定了,陸大和尚上的氣可以中和他一部分氣。
至可以騙過鬼。
這意味著只要有陸修之在……他就不用愁見不到鬼了!
司懷輕咳一聲,喊道:“大……陸先生。”
大陸先生沉默片刻,嗯了一聲。
司懷慢吞吞地說:“你們佛教講究眾生平等,四舍五,眾教也平等吧?”
陸修之半闔著眸子,認真地回答:“互存共榮,團結濟世。”
司懷憋了會兒,也出了四個字: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實不相瞞,我是道天觀第二代掌門人。”
“陸先生要不要算一卦?”
他的眉眼廓和致,瞳仁黑亮如漆,雖然沒有笑,但上散發著溫暖的氣,令人心生好。
陸修之眼睫低垂,抿道:“進去說。”
司懷本來就想用算卦套套近乎,多相會兒,順便蹭蹭氣。
聽見陸修之的話后,立馬答應,跟著往里走。
陸家的院子非常空曠,沒有種花種樹,只有草,翠綠的草坪上隨意地擺放著幾塊石頭,草坪盡頭有一個半人高的小木屋。
簡單干凈,生氣十足,比司家種滿花花草草的院子還有富有生機。
客廳是黑白灰現代化的裝修風格,但室家、字畫擺設等擺放的位置都十分微妙,屋的氣生機比院子還足,循環往復生生不息。
司懷對風水這方面不太了解,只看出客廳有個陣法。
剛坐下沒多久,西裝革履的管家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,遞上三杯熱茶。
“司爺,先生。”
管家俯對陸修之說:“先生,向爺來了。”
司懷正琢磨這向爺是誰,門口暴起一聲吶喊:
“哥!”
向祺祥踉踉蹌蹌地跑進來,沖到陸修之邊:“哥!你快幫我介紹個大師!高僧!”
“我、我撞到那、那什麼了!”
想起昨天在公共廁所見到的東西,向祺祥忍不住打了個激靈,連忙捧起桌上的茶杯暖暖。
司懷認出向祺祥就是昨天撞樹的大單子,問道:“你又撞到什麼了?”
“就、就那什麼啊!”
向祺祥張地咽了咽口水,不敢說出鬼這個字眼,生怕說了鬼,鬼就出現在手邊。
緩了會兒,他低聲音說:“就是Ghost……”
司懷皺了皺眉:“你撞到那個青皮小孩了?”
被他薅了頭發,又被這大兄弟撞了……
做鬼也太慘了。
聽到這話,向祺祥臉更差了:“什、什麼青皮小孩?”
這里還有鬼?!
“大哥,你就別再嚇我……”
他抹了把臉,轉看見是司懷,口而出:“學弟!”
“大師!”
向祺祥激地坐到司懷邊:“大師!你怎麼在這兒!是不是算到我會來——”
陸修之打斷他的念叨,開口介紹:“這位是司懷。”
“這位是我表弟,向祺祥。”
向祺祥知道司家前段時間找回了走失多年的兒子,也知道陸家和司家定下的婚約,但并不認識司懷這個人。
現在發現大師就是司懷,和表哥有婚約。
那不就是一家人麼!
向祺祥更驚喜了,立馬改口:“哥!司哥!”
嗯,很上道。
司懷淡定地接了這個稱呼,對他說:“陸先生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。”
陸修之指尖一頓,若有所思地看向司懷。
向祺祥地喝了口熱茶,慢慢地說:“哥,我昨天傍晚不是把你車撞了麼,然后警來了……”
詳細地說了一遍昨天的遭遇,向祺祥哭訴道:“然后我就被帶去拘留所了。”
“那啥啥倒是沒再來,我媽把我狠狠地揍了頓。”
司懷上下打量他全,腳底有三道黑氣。
三道黑氣,三只鬼。
加上昨天那只,一共遇上了四只鬼。
司懷一臉艷羨:“命真好。”
年紀輕輕就能遇到那麼多鬼。
向祺祥簡單地理解了字面意思,一臉驚喜:“真的嗎?”
司懷肯定地說:“當然,普通人哪有這麼好命。”
他活了這麼多年,也就今天遇到一只。
猜到司懷真正意思的陸修之:“……”
緩了會兒,向祺祥掏出兜里厚厚一沓符紙,找出里面皺的那張,湊到司懷面前問:“對了,司哥,你看這符。”
“昨天撞那啥后,這個符就變這樣了,是不是沒用了啊?”
司懷看著黯淡的符紙,遲疑地點了點頭。
他就沒賣出去過幾張符,替人擋災后的符紙長什麼樣更是沒見過。
嗯……大概就長這樣吧。
向祺祥連忙問:“司哥,你上還有符麼?”
司懷了兜,沒有符紙,倒是有一小撮朱砂。
秉持著不要浪費和懶得回家拿符的原則,他拿過向祺祥手上的符,用染著朱砂的手指直接在上面描了一遍。
向祺祥在道觀見識過道士畫符,沐浴焚香、念咒結煞等等,流程繁瑣復雜。
第一次見識到像司懷這樣清純不做作的畫符,在心里直呼不愧是大師。
“好了。”
司懷把符紙放到向祺祥手上,用拖鞋了他的鞋子,驅散黑氣。
向祺祥謹慎小心地拿著符,沉重的手腳輕松不,還有點熱乎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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