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候溫如歸已經上朝去了,溫如生撲了個空,找下人打聽了衙門所在,跑過去等著。
溫如歸回到衙門,便聽屬下稟報說族兄來找。
溫如歸是個面子的人,他心中未嘗把溫如生當回事,卻惜在老家的名聲,不願落下嫌棄窮本家的話柄。
“八哥找我可有急事?”溫如歸和和氣氣問。
溫如生掃一眼左右,言又止。
溫如歸擰了擰眉。
看堂兄臉慘白又不願當著外人面說的樣子,事恐怕不小。
他打發走旁人,溫聲道:“現在沒有外人了,八哥有事儘管說。”
溫如生掃一眼門口,不放心問:“不會有人聽見吧?”
“八哥放心,不會的。”
溫如生這才放下心來,低聲音道:“十弟,你小兒是個妖怪!”
“什麼?”溫如歸以爲聽錯了。
“我說……你小兒是個吃人的妖怪!”
溫如歸確定沒聽錯,臉登時一沉:“八哥,你是不是還沒睡醒?”
“我昨晚本沒睡!”見溫如歸不信,溫如生急了,比劃著道,“我親眼瞧見的,你小兒吃手指頭,人手指!”
溫如歸臉更差了:“八哥要是不舒服,我送你去看大夫,只是話不能說。”
溫如生騰地站起來,急得臉通紅:“十弟,我真沒騙你,我昨晚回來在花園裡瞧見的!”
“八哥大晚上去花園幹什麼?”溫如歸語氣冷淡,顯然溫如生的說辭令他大爲惱火。
“我晚上喝酒回來去看峰兒,看到他屋子裡晃過一個影子。可他屋裡什麼人都沒有,我擔心之下出去找,結果在花園裡看到你小兒在吃人手指——”
溫如歸忍無可忍,一拍桌子:“八哥,你分明是喝醉了眼花,現在竟還說醉話。”
“十弟,你怎麼不信呢?”溫如生快急哭了。
他是不敢和妖怪對上的,但十弟是那妖怪的爹,想來能降服吧?
“我信什麼?信我堂堂侍郎的兒是吃人的妖怪?”溫如歸面鐵青,顧不得再維持溫和麪。
別說這種話太過荒唐離譜,就算是真的,也不能讓人知曉!
此時,溫如歸對這位族兄煩了。
到底是在偏僻地方待了大半輩子的人,竟學無知婦人信神信鬼。
信這些本與他無關,扯到他頭上就不能忍了。
“我發誓沒眼花,不然讓我天打雷劈!”
見他如此信誓旦旦,溫如歸惱怒之餘又有些膈應,淡淡道:“正好我手頭的事不多,就隨八哥回去看看。”
溫如生大鬆口氣。
二人趕回溫府,才下馬車就見一名青年帶著個小廝往府中走。
青年看到二人,拱手行禮:“爹,十叔。”
溫如歸皺眉看了溫如生一眼。
溫如生一臉震驚,指著青年問:“峰兒,你,你沒事?”
溫峰面慚愧:“兒子昨夜未歸,讓您擔心了。”
“你去哪了?”溫如生吃驚之下,完全忘了這是在大門外,大聲問道。
“兒子——”
溫如歸淡淡打斷溫峰的話:“八哥,你有什麼要問峰兒的就回府裡問吧,衙門那邊不能一直沒人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十弟,十弟——”
眼見溫如歸頭也不回上了馬車,溫峰一臉疑:“爹,十叔怎麼了?”
在他印象裡,十叔是個很和善的人。
“你昨晚到底去哪了?”溫如生怒了。
溫峰忙拉著溫如生往裡走:“爹,咱們進去說。”
父子二人進了府,沒走幾步就見林氏帶著兩個兒迎面走來。
溫如生猛地剎住子,視線不控制落在溫好面上。
溫好抿脣一笑。
溫如生一哆嗦,慌忙收回目。
“八哥與峰兒一起出去了啊。”林氏笑打了招呼。
林氏是個很簡單的人,在看來這是丈夫的族兄,無論是貧是富,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招待,不能讓人委屈了。
溫如生忍不住往溫好那裡瞟,又不敢,落在林氏眼裡就了眉弄眼。
林氏面關心:“八哥眼睛好像筋了,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?”
“不必了,不必了。”溫如生急忙推辭,幾乎是逃回了住。
“爹,您今日有些奇怪,是遇到什麼事了嗎?”
溫如生臉漆黑:“你昨晚爲何沒回來?”
“兒子與朋友喝酒,不小心喝多了,朋友留我住了一宿。”
“那怎麼不讓小廝回來送個信?”
溫峰看了神張的小廝一眼:“聽風留下照顧我了,不然還要勞煩朋友家的下人,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峰兒,你可不要一些狐朋狗友——”
“是尚書府的公子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可是昨晚——”
“昨晚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……”溫如生嚥下了想說的話。
難道真是他眼花了?
一輛寬敞豪華的馬車上,林氏拉開固定在車壁上的屜,出滿當當的果脯餞,招呼兩個兒吃。
溫嬋哭笑不得:“娘,用不了一刻鐘就到外祖家了。”
“到了你外祖家就不能吃了。”林氏隨手拈起顆棗放口中,“大夫說了,你外祖母年紀大了,要吃甜食,偏偏你外祖母又管不住……”
聽著母親唸叨外祖母,溫好與溫嬋對視一眼,皆心複雜。
這樣平靜無憂的日子很快就要被打破了。
溫好才吃了第三顆梅子,將軍府便到了。
母三人先後下了馬車,溫嬋與溫好一左一右擁著林氏往裡走。
林氏突然腳步一頓,指著靖王府的方向稀奇道:“不知那老者是什麼貴客,靖王府竟然開了大門。”
溫好順著看過去,心生疑。
前世的時候母親帶與大姐回外祖家,並沒有撞見靖王府來貴客。
外祖母與母親出事已近在眼前,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反覆回憶過。
“芳菲,去打聽一下靖王府來了什麼人。”
聽了林氏的吩咐,溫嬋角微:“娘,沒必要打聽吧。”
母親這八卦的好能不能改一改?
“打聽一下又不費什麼事,省得我一直好奇。”
溫嬋無奈看向溫好。
溫好笑笑:“我也有點好奇。”
溫嬋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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