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時他的臥室里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刺客,所以本來不及問什麼,直接開口說道:“有人來殺我,現在被我敲昏了,正躺在地上。”
瞎子年微微側頭,心里微微一,面上沒有一表,低頭行了一禮:“范爺在胡說什麼?”
“沒空在這兒扮深沉了,你總得管我才是。”范閑嘻嘻笑著,心想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在這兒裝不認識,不管那麼多,拉著瞎子年的手便往別府的方向走去。
“爺仍然在胡說。”
瞎子年微微皺眉,似乎很疑面前這個小孩子為什麼好象知道自己份——當年他送襁褓之中的范閑來澹州時,范閑還只有幾個月大,應該沒有記憶才對——那難道是伯爵府里的老夫人將自己的份告訴了他?
夜已深了,遠傳來幾聲凄厲的狗,不知誰家的主人起夜錯了房門。
瞎子年五竹臉冷漠,側著子聽范閑說話,終于作,將雜貨店的門關上,抬步往伯爵府走去,范閑心里松了口氣,趕著小步子跟了上去。
來到伯爵府外,兩個人從狗那里鉆了回去,站在臥室里,“看”著地下那個仍然昏迷不醒的刺客。
范閑看著地上的人,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,難免有些張,轉而問道:“五竹叔,這幾年里,你一直呆在雜貨店不敢認我,為什麼呢?”
五竹的瞎子年又偏了偏頭,半晌后開口說道:“小主人,您真的讓我很吃驚。”
他確實有些意外,雖然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既然是小姐的孩子,那麼一定會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,但五竹確實沒有想到,對方才四歲的年齡,就顯得如此,而且居然能夠……暗算到京都來的費大人。
“先理面前這人吧。”范閑有些費力地將地上的刺客翻過來,取下他的蒙面巾,出刺客的真面目。
刺客面容削瘦,年紀已經有些蒼老了,頜上的胡須都開始發白,但不知道為什麼,白里面還夾雜著一些綠幽幽的,看上去有些惡心。
范閑嚇了一跳,跳到五竹叔的后,抓著他的袖,苦著臉哼哼唧唧道:“叔,這刺客賣相不好。”
“這是監察院第三的主辦費大人。”五竹緩緩蹲下,到那名刺客的下頜,“全天下公認用毒最深的三人之一,通用毒辯毒解毒,這樣厲害的人,居然會被你用塊瓷枕就斷送了,不知道是您運氣太好,還是他的運氣太差。”
“是他的運氣太差。”范閑在心里暗暗說道,雖然很驚訝于地上這位的大名頭,但一想到對方上自己這樣一個貌似嬰兒實則兩世為妖的怪,對方的運氣確實不太好。
“別用手去,萬一他上有毒怎麼辦?”范閑提醒瞎子年五竹。
五竹沒有停止作,也沒有解釋什麼,但那子勁兒讓范閑覺得對方是在向自己表示,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毒死他的毒。
范閑著眉頭,苦臉問道:“叔,那這人怎麼辦?”
他不是自來的脾氣,只是在這個世界上,眼前這個瞎子年是他第一個認識的人,也是他唯一敢全盤相信的人,而且知道對方是很厲害的強者,所以刻意地可些,恭敬些,叔這個字不絕于口。
他的眼四溜著,最后落到那把刀上,把牙一咬,心想干脆把這個費大人捅死算了。
察覺到他的作,五竹站起來搖了搖頭:“你的與小姐相差太多,小小年紀,便如此心狠手辣,也不知道是誰教的。”
“自己學的。”范閑不敢得罪這個自己唯一敢信任的強者,很恭敬地說道:“侄兒知道叔一直守在雜貨店里保護侄兒,還知道叔怕母親的仇人會因為叔的存在找到我這兒來,所以沒有留在伯爵府中,所以侄兒只好自己心狠一點。”
五竹又搖了搖頭,沒有說什麼。
范閑知道母親的這位仆人高手開始對自己起疑了,嘻嘻笑著問道:“叔,接下來怎麼做?”
他的意思很明顯,殺人這種事還是讓五竹叔叔來做好了。
沒料到五竹淡淡說道:“爺,你打錯人了。”
“啊?打錯人了?”范閑頓時傻在原地,慢慢地低頭去看地上那位滿臉上的刺客。
“不過打也打了,就不需要考慮太多。”五竹靜靜說道:“費大人是監察院第三房主辦,暗底里的份……準確來說,是你父親的屬下的屬下。所以他這次來澹州,應該不是來殺你,如果他真的是來殺你,那我相信無論爺再如何有本事,都已經死了無數次。”
范閑這才想到,地上這位刺客先前似乎是說過是自己父親派他來的,但……
……
……
“日,長的跟T-BAG一樣,誰敢信這種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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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介這些年一直呆在京都監察院的格所里,五十幾歲的老頭了,雖然上有些諸如用毒大家之類的譽,但整而言,已經于半退休狀態,這次如果不是一位有力人士托他前來澹州上課,而他也沒有勇氣拒絕,他是斷然不會離開京都的。
但想不到,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學生,就被對方打了兩個大包,流了半碗鮮,險些送了老命。
他看著面前這個小男孩兒,發現對方滿臉的天真可,那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,夾雜著一畏懼和慚愧,如此可的一張小臉,再加上小男孩兒的份,倒是讓他的滿腹怒氣無可發。
轉頭看見一個仆人模樣的家伙,他準備將怒氣發到對方上:“那誰!還不快把我給解開!我是伯爵大人重金聘請的費老師。”
誰知道那仆人似乎比他還驕傲,本不理會他,冷冷地說道:“我和你上司之間的協議里,似乎沒有你來當老師這個環節。”
“五大人?”費介瞪大了有些渾濁,夾著褐余毒的雙眼,看清那仆人的模樣,嚇了一大跳:“五大人,原來是你。”
聽到刺客醒過來后自稱費介,范閑覺得這事果然很費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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